蕭笙歌正在洗手間裏，擦著雙手從裏面出來開門，看到門口的安安時還楞了幾秒。

“安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安安還像她前幾天見時的樣子，安安靜靜的看了她兩眼，什麽也沒說，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伸手把一樣東西朝她遞過來。

蕭笙歌看到自已的項鏈時，不是不驚喜的，這可是季北野時隔多年第一次送她的禮物。

其貴重程度早已超過了本身價格。

“我的項鏈怎麽會在你這兒？”蕭笙歌把門口讓開，伸手要拉了安安讓她進來，可安安皺著眉就躲開了她這個親密的動作，“安安？”

安安並沒有理會她的疑惑，目光靜靜地掃過她還有三根貼著體貼的手，莫名其妙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然後再什麽也不說，轉身就走了。

蕭笙歌反應過來的時候追到了電梯外，可安安已經按下了關門鍵，她只能看到安安雙眼裏那一派的空洞無神。

季北野買了中餐回來的時候，蕭笙歌正坐在病床上玩電腦，臉上被屏幕的光打得一片慘白冷漠。他在門口處皺了皺眉，把餐盒都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往她走過來，“怎麽了？”他低頭看電腦，她手指僵著迅速就關掉了郵箱的窗口。

他視力再好都沒有看清她剛剛在看的是什麽。

蕭笙歌擡頭沖他一笑，“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啦~”她沖他張開雙臂，讓他從床上把她抱到了沙發上。

季北野要放下她的時候，目光落在她脖子裏半晌移不開。

蕭笙歌順著他視線一看，臉上笑容越發甜美起來，她環著他脖頸湊到他唇上親了親，俏皮地笑道：“你說我運氣多好啊？等你的時候去翻了下衣櫃，結果就從箱子裏找到了你送我的項鏈！”

她以為這條項鏈是被蘇昊順手牽羊了，結果真沒想過還會回到她手裏來。

季北野揉了揉她頭頂，笑道：“是，你運氣時好時壞。”他把菜盒一樣樣擺出來，取了雞絲蔬菜粥放在她手裏，又把湯勺遞給她，坐下來的時候順手將紙巾也放在她手能夠到的地方。

他一擡眼，發覺她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看。

“怎麽了？傻乎乎的。”

蕭笙歌悵然的長嘆一聲，幽幽地說：“季北野，你這樣我會被你慣成小孩子的。”這幾天他真的恨不得要餵她吃飯了。

連上洗手間也是從床上把她抱在洗手間裏，然後一再檢查地上有沒有水，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滑倒又受傷。簡直是事無俱細體貼入微照顧小孩子一樣在照顧她。

晚上睡覺前她總會纏著他陪她睡，可等第二天醒來時，她身邊的人總是躺在沙發裏。

她幾次三番覺得委屈，換來的只是他無奈又憐愛的揉揉她頭發，嘆氣道：“床太小了。我睡相不好，你傷口還沒好呢！”

連吃飯也是這樣。

季北野夾了一片鮮美的魚肉，先把刺剔掉，然後放進她碗裏，“這樣不好嗎？”

蕭笙歌不想去追究他這段時間所做的是出於什麽，彌補還是只是發自內心？

她用力搖頭把這些想法都甩了出去，把魚放進嘴裏居然覺得肉質鮮美可口還透著幾分甜，翹著嘴角一笑：“當然是求之不得！”

就在蕭笙歌住院快一周時，那晚她因為睡前吃了太多的水果，睡到半夜醒來上洗手間。

然後就聽到了走廊外隱約的說話聲。

她掃了眼昏暗的病房裏，沙發上毯子隨意被扔在那兒，可上面的人不知所蹤。她不自覺地往門口走過去，透過門縫認出了門外的人。

是辛晞衡。

季北野正和他壓低了聲音在說話，但因為離得太近，他們的話音還是隱隱約約傳到了裏面。

蕭笙歌聽不全，屏息凝神只湊出幾個並不完整的句子來。

辛晞衡皺眉說：“……她很久沒這樣……”

季北野臉色也有些凝重，問他：“……那要多久？”他停頓了幾秒，“時間很緊張，這個不用我告訴你吧？”

蕭笙歌憋得頭暈目眩，忽然覺得自已這樣子可笑得不行，大半夜起來不去洗手間趴在這兒聽他們說話。她失笑著轉身，進了洗手間裏。

等她從裏面出來的時候，季北野已經在病房裏，他就坐在床邊上在昏暗下直直凝著她看。

蕭笙歌往他身邊走過去被他攬在腿上側坐著，打著哈欠問他，“你出去啦？是在和誰說話？”

季北野手臂環著她的腰緊了緊，唇帶著滾燙炙人的溫度烙在她額頭上，說：“辛晞衡過來了。安安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得留在這邊和她待一段時間。”他的鼻息噴在她脖子裏，弄得她有些發癢，不自覺地往旁邊躲了躲。

“安安怎麽了？”

“小時候有過很嚴重的自閉癥，本來已經好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天又犯了。”

蕭笙歌心裏升起一抹擔憂來，想到這兩次見到安安時，她的情緒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怪不得……”她小聲嘀咕著。

季北野並不知她就在幾個小時前還見過安安的事，她也沒說。

辛晞衡會扔下事跑到國外來，其實也是因為收到她的那條短信跑來的。

季北野抱了她躺在床上，盡量往床邊上側著身子以免碰到她傷口處，這麽半晌她都很安靜，他以為她已經睡了，吻了吻她臉頰輕聲說：“晚安。”

蕭笙歌卻在他胸前動了動，問他：“辛晞衡大半夜過來找你，只是說這事嗎？”

季北野一手枕在腦後，側過臉往外面深沈的夜色看了好一會兒，說：“我得回去了。”他這話一說出來，果然懷裏的人身子就僵了起來。

他們兩都不在隊裏，要是有什麽特殊任務的話別的人壓不住那幾個被他們一手帶出來的人。

季北野剛剛先是接了隊裏的電話才醒的，然後才是辛晞衡打給他讓他出去一趟。

蕭笙歌早知道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像別人一樣，可心裏明白是一回事，聽到他說出要回去時，還是控制不住的失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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